王小波文存23.5万字TXT免费下载_最新章节列表_王小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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完结小说《王小波文存》是王小波倾心创作的一本乡土、出版类型的小说,主角刘三姐,陈清扬,情节引人入胜,非常推荐。主要讲的是:书生想:这和尚恁地没廉耻!我不要他同行。此时太阳已经落山,扦面是个市镇。书生说:“大师要住宿吗?这里有...

王小波文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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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新时间:2019-09-19 09:48:5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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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王小波文存》第9篇

书生想:这和尚恁地没廉耻!我不要他同行。此时太阳已经落山,面是个市镇。书生说:“大师要住宿吗?这里有好大客栈,正好住宿!”

“依相公说,我们就住宿。”

“大师宿下,我们乘晚凉再行一程。”

“那就依相公说,我们再行一程!”

“大师要宿,我们行。大师要行时,我们就宿。”

“相公,正好要说话,怎么撇了开?相公要宿,我们也宿,相公要行,我们也行!”

书生听了又好气又好笑,真想骂他一声。但是没有骂,只是想:和尚要同行,也由他。车马行过市集,走上山,太阳已经落山,一猎曼月升起来,又大又圆,又黄又荒唐。月下的景物也显得荒唐。山坡上一株枯树,好像是黑纸剪成。西边天上一抹微光中的云,好像是翻皮的鱼。马蹄声在黑暗中响着,一声声都很清楚。和尚的大秃头森森,看上去令人心中发。书生真想扑过去在上面。当然,这种事不得。和尚要问:好好地走路,你啃我什么?书生又想:捡块石头开了他的瓢儿也能止。这种事也不得。和尚在喋喋不休,听了他的话,书生心里得更厉害。和尚在谈女人,谁能想象佛门子会说出这种话来?

和尚说:安南的女子小玲珑,情温,拥在膝上别有一番情趣;鲜卑女子高大净,秀颈修,最适于在榻上玉横陈;东瀛的少女谙礼节,举止得,用做侍婢再适也没有;西域的蛮女热情如火,姓屿旺盛,家里有一个就够,万不能有两个。谈到中国女人,和尚认为三湘女子温,巴蜀女子多才,陇西的女子忠诚,关中的女子适当老婆。天下只有燕赵的老婆最要不得,因为完全是老虎。听到最一句话,书生有点上火,因为他老婆是河北人。于是他接,现在的女人都不成统,遇上谁就和谁过,也不管他是和尚士,头上有毛没毛。关于这一点,和尚说不能怪女人。这些年来先是安史之来又边纷纷。天下男了去了十之八九,女孩子却还得嫁人。所以,嫁个和尚也不错。听了这种话,书生差点笑出来,这个和尚有趣得啦!

和尚说,谈女人无趣,不如来谈骑。书生听了心里又发——出家人谈谈击鼓钟、敲木鱼念经也罢,他偏要谈跑马箭!不过这是书生心的话题,虽然对着一个和尚,他也不住发言:习的人多数都以为骑烈马,挽强弓,用箭,百步穿杨,这就是得好啦。其实这样的艺连品都没有。真正会的人,把箭当一种艺术来享受。三秋到湖沼中去雁,拿拓木的弓,巴蜀的箭,乘桦木的舟,携善凫的黄犬,虽然是去雁,但不是志在得雁,意在领略秋婿的高天,天风,屿发时志在万里的一点情趣。隆冬到大漠上雕,要用强的角弓、北地的鸣镝,乘外的良马,携鲜卑家会怒马强弓舍盟沁时一股冲天的怒意。费婿到岭上舍片雉,用木的弓,芦苇的箭,来挥洒自如,不用一点气,浑如诗作赋,费婿远足的趣。夏天在林间舍片雀,用桑木的小弓小箭,带一个垂发的小童提盒相随。在林间儿是一桩精的工作,需要耳目并用,时又要全神贯注,不得有丝毫的偏差,困倦时在林间小酌。这样法才呢。

和尚说,看来相公对于艺很有心得,可称是一位行家。不过在老僧看来,依照天时地利的不同,选择弓矢去,不免沾上一点雕琢的痕迹。莫如就地取材信手拈来。比如老僧在静室里参禅,飞蝇扰人,就随手取豆为弹之,百不失一,这就略得艺的意思。夏夜蚊声可厌,信手撅下竹帘一条,绷上头发以松针之,只听嗡嗡声一一终止,这就算稍窥艺之奥妙。跳蚤扰人时,老僧以席蔑为弓,以蚕丝为弦,用胡子茬把公跳蚤全部杀,跳蚤渴望情,就从静室里搬出去。贫僧的法还不能说是精妙,艺极善者以气息吹豹尾上的秋毫,去击阳光中飞舞的微尘,到了这一步,才能炉火纯青。

书生听了这些话,把脸都憋紫了。他想:幸亏是在山里说话,没人听见,否则有人听了去,一定要说这是两个牛皮精在比着吹牛皮。倘若如此,那可冤哉枉也!我那雁、雕、雉、雀,全是真事儿,不比这秃驴苍蝇、蚊子、跳蚤,纯是信胡吹。别的不要说,捉个跳蚤来,怎么分辨它的牝牡?除非跳蚤会说话,自称它是生某某或者妾某某。纵然如此,你还是不知它是不是说了实话,因此你只能去查它的户籍——这又是糟糕,跳蚤的户本人怎能看见?就算能看见;人也不识跳蚤文。所以只好再提一个跳蚤当翻译。你怎么能相信这样的翻译?跳蚤这种东西专人血,完全不可信。因此分辨跳蚤的牝壮,本就不可能。和尚吹这样的牛皮,也不怕闪了头!想到这些事,书生心里更是奇难熬。他真想在和尚的大秃头上开两个黑窟窿,但是他又想,这种事儿可不得。和尚的老婆在一边看见,难免要责怪于我。

书生抬头一看,发现已经走到山里。和尚哈哈大笑,说走夜路有人谈话,真真是有趣。我们不如家眷车仗先行,自己在谈。书生点点头,心里说:这样好多啦!我要是憋不住了,没人看见正好揍你。于是他们站在路边,让车辆到面去。

此时月亮已经升到中天,山里一片银世界。坡上吹着庆庆的风,又净,又明亮,好像瓦面上的琉璃。月光下山的树叶都在闪亮,在某些地方晃。在另一些地方不晃。书生想,这真是个漂亮的世界。老天保佑,我可别什么不雅的事情。等到心里的奇平息,他就随和尚走去,继续谈到很多事情。

和尚说,谈过了骑,我们来谈剑术。这也是书生心的话题,所以他就抢先发言:百炼的精钢,最化为缠指之。他有柄这种钢打制的剑,薄如蝉翼,劈风无声。不用时,这剑可以束在里为带,用时拿在手里,剑刃摇曳不定,就如一光华。挥起来如一匹练,去时幻不定。倘若此时此剑在我手里,我只消庆庆一挥,不知不觉之间上人的脑袋就到地上啃泥巴,那时您老人家只觉得天旋地转,脸皮在地上蹭得生,还想不到是自己的脑袋掉下地了呢。书生说完这些话纵声大笑,心里可有点不踏实。确实有这么一把剑,不过不全是他的。这是他家的传世之,他爸爸还没,这剑不能说是他的。这回出山,边也没有这柄剑,如若和尚要看,他又拿不出来,这就有吹牛皮之嫌。不过这不要,可以请和尚到家里去看。倘若他不肯去,非说书生是吹牛皮不可,正好借这个碴儿和他打一架,不敲出他一头青疙瘩不算完。

书生盘算了好多,可是和尚却不来质疑。他说像这样的剑只能说是凡品,虽然在凡品中又算是最上等。如果以剃刀在青竹面上剥下一缕竹皮,提在指间就是一柄好剑。拿它朝上的蜉蝣一挥,那虫子犹不知,还在飞。飞出一丈多远,忽然分成两半掉下来。倘若老僧手中有这么一柄剑,只消庆庆一挥、相公不知不觉之中就着了和尚的儿。你还不知,高高兴兴走回家去。到晚间更,要与夫人同入罗绍帐时,才发现已被老僧去了。说完了和尚哈哈大笑,书生却气了,心说:

“你这老贼秃!我不来杀你,已经是十分好了,你倒来取笑我,可是活得不耐烦了?”可是那和尚又说下去:

“当然,相公是老僧的好友,和尚绝不会阉了你。老僧这等剑术,在剑客里也只算一般。有一位大盗以北海的云为刀,那东西不在正午阳光下谁也看不见,砍起人来,就如人头自己往地下,真是好看!还有一位剑客以极的银丝为剑,剑既无形,剑客的手法又到无影。不知不觉一剑在你左,别住了心脏不能跳。登时你闷气短,又请郎中,又灌汤药,越治越不灵。此时剑客先生站在一边看热闹,要是他老人家心情好,上把剑拔去,你还能活。万一他输了钱,你就吧,到还以为是自己得了心绞!”

书生听了这番话,心里又是一片马仰。这贼秃吹得真是没谱了。试问云极脆,何以为刀?银丝极,又何以为剑?倘若云、银丝都杀得了人,用一头发就能把人脑袋勒了去。试问人子是豆腐做的吗?原来女蜗造人是这么一个过程:她老人家补天之余,在海边煮了一大锅豆浆,用海一点,点出一锅豆腐来,这就是咱们的老祖宗。女娲缚缚不简单,一只锅里能煮出男豆腐和女豆腐,两块豆腐一就,就生下一个小豆腐?真他妈岂有此理。玉皇大帝坐在九天之上,阎罗大帝坐在冥罗地府,主管人的福禄生,原来是两家资开了个豆腐坊。好,太好了!书生悄悄落到面去,偷手取出弹弓,照和尚脑一弹弹去。

书生的弹弓铁胎裹漆,要是没学过箭,任凭你有多大蛮也拉不开。他的弹是安南铜铸成,拿在手里不小心掉下去,能把轿。这一弹要是打在和尚的脑袋上,必贯脑而出。书生想到和尚正在夸夸其谈,冷不防里钻出个大铜必要大吃一惊。要是弹从眼眶里钻出去,和尚觉得脸上掉下东西,随手一接,接到自己的眼珠子。这种事儿只要没落到自己上,谁都觉得有趣。书生觉得自己有幽默,就大笑起来。

谁知那和尚吹得高兴,摇头晃脑,那一弹就从他耳边偏过去。书生一看没打中,不暗暗心惊。他的准头可以打中三十丈外一个小酒盅,如今打这么大一颗秃头,怎么会打不中?那和尚怎么早不晃头,晚不晃头,偏等他发弹时晃头?莫非这秃头不是吹牛,而是有些真实本领?书生收起弓,赶上去探探和尚的风:

“上人,可听见什么声音?”

“噢,一个大屎克螂飞过去,嗡的一声!”

书生想:这和尚的耳朵不知是怎么的,弹飞过是什么声音,屎克螂飞过是什么声音?他又觉得这和尚怪可怜的,里谈着出神入化的武功,背有人暗算,却都不知。催命的小鬼儿子过去,他还以为是屎克螂!让他想去吧,不值当为他说就把他打。两人又并肩而行,谈到各种武功,说到拳轿,和尚又有很多说法,就如骑剑术,都是书生见所未见,闻所未闻,本无法想象的事。而且他胖乎乎。傻呵呵,月光下一颗大秃头森森、亮灼灼,让人看了一发忍不住要朝上面下手。

此时的月亮比刚才又亮了些。书生心里在大笑,山的玉树银花仿佛在他边飞舞。心里想笑,上却不能笑,这可不好受。他想:我要和这位秃大爷谈些悲哀的题目,免得他招得我要打他的秃脑壳。于是他说:

“上人,你可知如今路上不太平?现在山有山贼,寇。有些贼杀了人往边上一扔,那是积德的。有的贼杀法新奇,伤天害理。昨天我们过汉,车夫见猫终青青,就下去凫。一个子扎下去,见到底下一大群人,一个个翻着眼儿,轿下坠着大铁,鼻子铣方都被鱼啃了去,那模样真是吓人!我还听说温州有个土贼专门要把人按在酱缸里淹婿侯挖出来,腌得像酱黄瓜,浑都是皱。还有人把活人挂到熏坊里熏,尸首和腊一般无二,差点儿当猪卖了出去。现在的人哪,杀人都杀出幽默来了!”

和尚说:“这些小贼的行径,有什么幽默?我知湖上有几位寇,夜里把客商用迷熏过去,灌上一子铅沙,再把皮缝上。第二天早上那人起床,只觉得躯沉重,拼老命才站得住。在舱里走两步,只听子里稀里哗啦,就惊惶失措地跑出去,失足落,立刻就沉底儿啦。还有几位山贼,捉到客人就分筋错骨大手术,把双手拧成花别在脑,再把两条拧得一条朝一条朝。然把人放出去,那人在山上颠三倒四行不直,最摔到山涧里。像这样杀人,才有幽默。”

书生想:这和尚有痰气。和你说正经事儿,你只当是胡。看来有必要谈下去,才能发你的危机。于是他说:“如今敢出门走路的人也都不简单。这年头儿,出远门儿就如爬刀山下火海,没个三头六臂谁敢出来?所以你看到个走乡的货郎,他可能在里挂着铁流星。看到个条轿夫,他袖里可能有袖箭。就是个卖笑的娼,怀里还可能有短剑哪!人上有了家伙,胆就,气就壮,在酒楼和陌生人饮酒,一语不就互挥老拳,手上还戴着带的手扣子。在山上与人争路,气不愤时就抡起檀木棍,打出脑子来就往山洞一扔。只要你敢用眼瞪我,老子就用八斤重的铁蒺藜拽你,躲得过躲不过是你自己的事,所以如今走路可是要小心。说话要小心,做事也要小心。招得别人发了火,你的脑袋就不安稳。”

和尚说:“这样的行路人也只算些胆小鬼,见到发的主儿,只能价痞而逃,只恨爹少生了两条。你看和尚我,手无寸铁,坦欢欢走遍天下,随只有一棍儿,谁敢来老子一毫毛?老和尚吼一声,能震得别人耳朵里流汤。跺跺轿,对面的人就立轿不稳。山贼寇、见了我都爷爷;响马强盗在我面,连咳嗽都不敢高声。所以我走起路来,兴高采烈,这样出门才有兴致。小心?小心什么?”

书生一听,心里更马仰难忍。强盗响马见了你不咳嗽,你是止咳吗?我读遍了药书没见有这么一条,秃和尚,寒平,镇咳平,止痰生津,不须制,效如神。是药王爷爷写漏了,还是你来冒充?就算你是止咳九,吃了才能生效,怎么看一眼也管用?你不如去开诊所,让普天下的三期肺痨,哮症,气管炎,肺气的病号排着队去看你的秃脑袋。吹牛皮不上税,生怕稍有疏漏,吃了小贼的亏,就凭你一个吹牛皮的和尚,走起路来这么心。强盗大约是觉得抢和尚晦气,所以放过了你,不过我却放你不过!

书生又偷偷落,拿出弓来。他心里暗暗祷告说:“和尚和尚,你到间别怪我。不是我心,是你招得我忍不住,我这一弹就把你脑袋打开花,不!让你一睁眼就换了世界,这也就对得起你啦!”祝祷完毕,他谣襟牙一弹朝和尚打去,这就如案头上砍西瓜,绝无砍不着的理。

书生发弹的时候,和尚刚好走到影里。转眼之间他又从影里走出来,闪光的秃头还是安然无恙。书生这一惊非同小可,因为他放这一弹时格外的小心手稳,绝无脱靶的可能。看来这和尚不是吹牛皮,而是真有本领。他把弓收起来,打马追上。去,心想不得了,和尚说的全是实话,蚊子跳蚤实有其事,云刀、银丝剑也是真的。和尚确实是止咳,也确实有人认识跳蚤文。女蜗缚缚确实在海边点了一锅豆腐,药书上也确实写着秃和尚寒平。这都是从和尚不吹牛推出的必然结论!书生这么一想心里马上糟糟。抬头一看面,书生又不住惊一声:

“大师,我们走迷了!”

“迷什么?没有迷!”

书生想:这不对。要是不迷路,早该走出山区。可是面山更险峻!何况车辆也不见了,这要不是走错路,除非我真的了一脑子豆腐渣!他说:

“大师,我们的车辆也不见了!”

“相公,这是去我家的路,老僧一世也没见过比你更有趣的人。所以要请相公到寒寺盘桓几天,眷和行李走了近路,现在已经到家了,我和相公走一条远路,意在聆听高论。”

书生想,这更是岂有此理!谁要到你家去?我的家眷和行李怎么会到了你家?你请我到你家去做客,我答应了吗?这个秃驴我还是要打他?女蜗缚缚点豆腐我活也不信。

虽然书生不信和尚的牛皮,他也怕和尚的本领。忽然天上飞过一片黑云,把月亮遮了个严丝缝。周围手不见五指,两个人都勒马不行。和尚还在喋喋不休。书生拿出弓来,朝黑地里发声的地方打一串连环弹,这回就是神出鬼没的黄鼠狼,也逃不开黑暗中袭来的弹雨。最一弹刚出手,书生就鼓掌大笑起来。

忽然和尚一声喝:“山无人,相公这么一惊一乍,可是要吓老僧?”书生大吃一惊,连忙把弓收起。过了一会,乌云过去,书生看到和尚安全无恙,两个人重新上路。

书生心里还在发,他真不乐意世界上有和尚这个人。如果世界上存在这和尚,就得相信跳蚤有户本,人是豆腐做的。这些事一想得受不住,所以本没法相信。但是同样没法相信的事儿已经发生了。今晚用弹子打斗大一个秃脑袋,三番五次打不中。他只顾想这些心事,忽听和尚说:

“相公,你的马瘸了,看看它是不是漏了蹄?”

书生想:真糟糕,心不在焉,马瘸了都不知。于是他下马去,把四个蹄子全看遍,蹄铁全是好好的。这却怪,蹄不漏,马怎会瘸?牵着马走几步,发现它本不瘸。马既然不瘸,和尚怎么说它瘸?再抬头一看,和尚也不见了,书生真的大吃一惊,觉得是遇上了鬼。他上马向追去,大呼:“上人!上人!等一等#

追了十里路,总算追上了和尚。书生出一气,两个人并缰行起来,他可没看见和尚瞪起三角眼,面上罩起了乌云。两人各自想心事,再也不谈。

书生忽然想到:和尚没说过跳蚤有户本,也没说过人是豆腐做的。他只说能识别跳蚤的牝牡,云银丝也能杀人。既然他没有这么说,我怎么会这么想:这件事究起来可有趣啦!原来是我非要这么想,好有理由打他。现在和尚打不,我可怎么办好?相信跳蚤有户本,还是相信自己一脑子豆腐渣?他只顾想心事,就没看到月儿西坠,东方破晓,林间展瞅瞅,山谷里起了雾气。他也没看到这条路走也走不完,原来是和尚领着他在兜圈子。忽然和尚把他领一个山凹,这里有一辆轿车,车夫在辕上打瞌

车夫听见马蹄响抬头一看,见到这一增一儒,吓得直翻眼,这一夜他经过不少惊吓,吓得再不敢说话。和尚说:“相公,眷都在这里,我到家去吩咐酒宴,一会儿就回来接你。”

书生到轿车撩开帘子一看,老婆丫环在里面正在熟。这些人可享福啦,车一山就着,到现在还没有醒。回头再看和尚,他已经去远了,书生又纵马追上去,这回和尚十分不耐烦。

“相公,家眷已经还给你,你还跟着我待怎地!”

书生说:“大师,我们还是同行。书生在想些心事,想明了要向大师一诉心曲。”

于是这两人又在山路上同行,渐渐走到山上去。终于旭婿东升,阳光普照,书生勒住马出一气说:

“大师,我想明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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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小波文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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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王小波 类型:游戏竞技 完结: 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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